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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7章 06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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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7章 067

蘇嬋陷入沈默, 眼底神色覆雜。

她是萬萬想不到,楚韶之和她才是老鄉,蘇嬋望著楚宥揚, 神色逐漸變化,一言難盡。

不知楚韶之是何情況,穿越多久了,四兒兩女,是親生的還是白撿的。

蘇嬋腦海內想法多變, 半晌無言。

楚宥揚見她一直看著自己,神色不對勁,疑惑地喚了聲,“蘇姨?”

蘇嬋回神,扯了扯嘴角,不自然笑道:“原是如此, 楚家主卓絕群倫,教養後輩亦極有想法, 你們兄弟幾人皆是人中翹楚。”

“蘇姨過譽了。”楚宥揚未多言,只是將疑惑壓在心底。

楚韶之觀摩了全程,見賓客對萬繡樓成衣秀展示的衣裳的熱切態度, 心下滿意。

近些時日來, 有意折騰調和楚宥揚和楚宥鳴的關系, 但在重壓之下, 方案的確定和實施他們二人皆用了十二分的心。

今日只見楚宥鳴奔波來回待客, 協調一切,沒看見楚宥揚的身影, 楚韶之感到奇怪,特意吩咐關差去探聽消息, 才知道楚宥揚生病,無力主持大局,前去請楚宥鳴代勞。

楚韶之輕笑,宥齊設的賭局,贏家是他。

楚韶之負手而立站在窗前,垂眸看見楚宥揚,他與制香蘇家的蘇嬋坐在一處,相談甚歡。

此次萬繡樓成衣秀能如此成功,離不開宣和居的幫助,聽宥揚說,今日宣和居提供的新香型,是蘇嬋調的。

此前宣和居聲名大噪,楚韶之仍持有觀望態度,如今他能確信,制香蘇家有蘇嬋在,覆起是必然。

楚韶之收回目光,轉身走出雅間下樓。

“上次見你和靜姝在宣和居挑選香膏,想來也是愛香之人,今天展示的香宣和居做了禮盒,遲些回去,我讓人送去你府上。”蘇嬋嘴角盈著笑。

“多謝蘇姨。”楚宥揚道謝,目光看見楚韶之走來,起身道,“父親。”

蘇嬋嘴角的笑一僵,站起身轉向楚韶之,微微頷首,“楚家主。”

“不必客氣,坐吧。”楚韶之道。

楚宥揚讓開位置,吩咐小廝換一盞新茶,在一旁掩唇輕了輕嗓子,在楚韶之旁邊位置坐下。

楚韶之似笑非笑瞥他一眼,再轉向蘇嬋時已恢覆如常,一本正經,先是誇了誇此次宣和居提供的香型,以及今日的合作,而後才顯露出自己真正的目的,“如今宣和居在靖海、海州、靖州等地頗受歡迎,依稀可間往日榮光,不知蘇夫人可有更進一步的想法?”

蘇嬋眸光微動,看向楚韶之,這是要和她談生意?商人果然是逐利的。

“自然是有,”蘇嬋沒掩藏自己的想法,“蘇家鼎盛時期是皇家貢品,我不求恢覆往日盛景,只求不辱沒門楣。”

楚韶之:“蘇夫人好志向,宣和居只開設在這三地,恐怕與你的目標相去甚遠。楚家商路眾多,商隊走遍大衍各地,可叫制香蘇家的名聲重新傳遍大衍,蘇夫人可願與楚家商隊合作?”

蘇嬋沒立即回答,思量一會兒道:“蘇家如今是兄長當家,我不可擅做決定,容我回去與兄長商量後,再做決定,楚家主意下如何?”

楚韶之不著急,“好,你且回去與蘇家主商量,若有意向,明日巳時去往楚家商行詳談。”

蘇嬋頷首,“多謝。”

楚宥揚坐在一旁,聽二人三言兩語敲定後續的合作意向,速度之快,令他驚訝。

靖安寺蘇姨對於奕的搭救之恩無以為報,他便想促成蘇家和楚家合作,助宣和居走得更快更遠。他打算在今日成衣秀結束後,更有勝算能說服父親時,同父親提出這一想法,不想父親會率先開口。

這樣也好,不必他牽線搭橋,宣和居是父親自身認可。

成衣秀結束,送走全部賓客已是申時,眾人緊繃了一日,終於在此時松了口氣。

楚宥齊癱坐在椅子上,毫無形象。楚宥行坐在他旁邊,腰桿仍舊挺直了,雙手撐著膝蓋,眼神放空。

楚靜姝和楚靜嫻不似他二人,端莊的坐著,稍顯憊懶。

最累的當屬楚宥鳴,不愛說話的人,一整日迎來送往,招呼賓客,應付欲與楚家攀上關系,前來攀談之人,沒個空閑,現在安靜下來,楚宥鳴一句話也不想說,端著茶盞,緩緩喝水。

喝完一杯,楚宥鳴放下茶盞,提壺添水,伸出手卻摸了個空,扭頭去看,只見楚宥揚提起茶壺,為他斟茶。

楚宥鳴微怔,掀起眼皮子看向楚宥揚。

楚宥揚放下茶壺,感謝道:“今日多謝……大哥。”

許是太久沒叫過這個稱謂,叫得有點別扭。

大哥,多久沒聽楚宥揚這麽真情實感的叫過了?隱約記得娘還未去時,還是個小蘿蔔頭的楚宥揚常跟著他屁股後頭叫大哥,楚宥鳴垂下眼,端起茶盞喝了一口,“兄弟之間,不必客氣。”

一個大的,四個小的,五雙眼睛都盯著他們兩人。

楚宥齊小聲對楚宥行道:“看來你買輸了。”

楚宥行斜睨他一眼,“我沒記錯的話,你也是押的大哥。”

楚宥齊笑了笑,“我是莊家,抽成回本了。”

“……”楚宥行半晌無言,不願意看見楚宥齊那張討人嫌的臉,移開目光,無意間看見楚靜姝神色一言難盡。

身為親妹妹,卻壓錯了寶,相比之下,楚宥行瞬間舒坦了。

楚靜姝目不轉睛盯著楚宥揚,滿心滿眼的不可置信,怎會如此……

楚宥揚見他們神情一個賽一個不對勁,一張張臉掃過去,眉頭漸緊。

楚宥鳴自然也發現了其下的暗流湧動,冷著一張臉掃過眾人。

或悄聲討論,或目光靈動的四個小的頓時察覺出危險,安靜下來。

這就是大哥的壓迫感,楚韶之暗道,但他參與其中,自是要護著幾個小的,開口打破沈默,“ 此次萬繡樓成衣秀你們做得很好,忙了這麽久,都辛苦了,後續反饋如何,還需繼續觀察,但今日先放松,我在來客樓定了晚上的宴席,你們去罷。”

來客樓不單是酒樓,更像是瓦舍,專供富貴人家玩樂。

幾人接連應下,楚靜姝、楚宥行未去過,聞言眼眸一亮,興趣滿滿。其餘人皆去過,但是去玩誰都開心,楚宥齊更是歡呼。

忽然,楚宥齊想到什麽,“爹你不去嗎?”

眾人目光全部投向楚韶之,楚韶之道:“我同你們去,怕你們放不開。”

“不會,爹你去吧。”楚宥齊道,肘楚宥行一手拐,楚宥行立即附和,“是啊爹,一起去吧。”

楚靜姝、楚靜嫻相繼勸道:“爹,就去吧。”

楚宥揚、楚宥鳴亦附和。

一聲又一聲的爹,圍繞在耳邊,令人迷失,楚韶之矜持道:“那便去吧。”

一行人前去來客樓,入二樓雅間。

樓下是表演的場地,時辰到了,絲竹鑼鼓響起,熱鬧喧天。

雅間內,楚宥行和楚靜姝似粘在窗邊,看什麽都新鮮,目不轉睛,其餘人偶爾看見有興趣的,會看上幾眼。

楚宥齊攛掇著行酒令,楚韶之掃他一眼,“我不喝酒。”

他身體雖好了,但無論如何,不喝酒終歸對身體是好的。

楚宥齊道:“您以茶代酒。”

楚韶之來勁了,“輸的人僅喝酒怎麽夠,再加一個,真心話。”喝迷糊了,什麽都往外說。

楚靜嫻想要拒絕,楚宥鳴和楚宥揚亦然,還未開口,便聽楚宥齊振臂一呼,“好嘞!”

三人:“……”

楚宥齊硬將不想喝酒,只想看樓下表演的楚宥行拉來,陪他們走了兩輪,一杯酒下肚楚宥行臉色通紅,被楚宥鳴套出他們背後打的賭。

楚宥鳴、楚宥揚:“……”

兩人目光掃過包括楚韶之在內的眾人,神色危險。

待散場之時,楚宥齊已經倒下,楚靜嫻面色通紅,目光迷茫,楚韶之喝茶要喝吐了。

反觀楚宥鳴、楚宥揚兩人,被他們三人針對,亦沒好到哪去。楚宥鳴酒量深,稍微好上些許,目光清明,只是行動慢了一拍。楚宥揚生病了喝的茶水,和楚韶之相比,半斤八兩。

只有楚宥行和楚靜姝兩人逃過一劫。

眾人回到楚府,已是深夜,一通兵荒馬亂的折騰後睡下。

次日,楚韶之養成的早起習慣被打破,難得起遲了,他醒來時已是天光大亮,陽光透過軒窗照入房間內。

楚韶之擡手遮住眼睛,想起昨晚,逸出兩聲輕笑。

關差輕手輕腳推開門進來,查看老爺是否醒來,便聽見笑聲,關差恍惚以為自己是聽錯了,“老爺您醒了?”

楚韶之撐著身體坐起來,“什麽時辰了?”

“辰時三刻。”關差回,暗暗觀察老爺,雖無甚變化,但關差敏銳的察覺,老爺心情很好。不過想想也是該高興,從年初和幾位公子、姑娘不親近,到如今把酒言歡,換作是他,他也高興。

時間不算遲,楚韶之踩上鞋子下床,洗漱完按往日習慣打了八段錦,用了早食,才出發前去商行。

抵達商行不多時,侯在外的關差便來給楚韶之傳話,“蘇夫人來了。”

商行設有招待客人的茶室,楚韶之道:“請去蘭香閣。”

關差出去傳話,楚韶之前去蘭香閣,不一會兒,關差便領著人來了。

“蘇夫人,請坐。”楚韶之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
蘇嬋頷首,在楚韶之對面坐下,受寵若驚道:“想不到是和楚家主親自談。”

楚韶之:“與蘇家的合作,我很看重。”

蘇嬋是小於奕的貴人,與蘇家合作,楚家理應多上心,不能怠慢 。若是鐘羽在,商路相關事宜讓他負責,楚韶之放一百個心,可是鐘羽跑南夷新商路,正一道關卡一道關卡的磨,不在靖海,楚韶之只能自己多上心。

蘇嬋莞爾一笑,直接切入正題,和楚韶之商談合作事項。

越往深了談,蘇嬋越覺得楚韶之是算盤成精,算盤打得可太響了。

楚韶之若是知道蘇嬋所想,定要大呼兩聲冤枉,原主才是算盤成精,他只是有樣學樣罷了。

一個時辰後,合作大體商談完畢,細節還需慢慢推敲確認。

蘇嬋臉上已經沒了笑容,甚至於暗暗咬牙切齒,周扒皮,不對,是楚扒皮。

楚韶之含笑道:“合作愉快。”

蘇嬋扯了扯嘴角,“合作愉快。”

楚家商路之多之廣,即使做出讓利,蘇家搭上了,仍有巨大的利益可圖,蘇嬋調整好心態,端起茶盞茗了一口,不動聲色觀察楚韶之。

近兩次接觸下來,楚韶之什麽都未顯露,若不是從楚宥揚處探知到他是穿的,蘇嬋想,她斷然不會將猜想和楚韶之聯系起來。

楚韶之似有所覺,擡眼看向蘇嬋,恰好見她垂下眼簾。

蘇嬋放下茶盞,“商談結束,我便不繼續耽誤楚家主時間了,先行回去將消息告知兄長。”

楚韶之送客,“蘇夫人慢走。”

目送蘇嬋離開,望著她的背影,楚韶之眼底劃過深思,蘇嬋奇奇怪怪。

處理完商行事務,楚韶之又前往船廠,回到楚府時,已是日暮時分。

楚韶之回到安華院,大管事連海便送來一封書信,“老爺,京城來信。”

堂兄來信?距上次來信,已過去許久,堂兄或許有所獲,楚韶之接過信封直奔書房,裁開蠟封,取出信紙。

信紙很厚,楚韶之一張張仔細看。

堂兄信上說,對他動手的幕後之人藏匿極深,查不出半點痕跡;六皇子選皇子妃,鄭家遞了家中姑娘畫像,但不是鄭惜予,堂兄查了,是鄭家迫於無奈給的畫像,但堂兄仍覺得不對,始終派人盯著。

禁海令取締之事已是板上釘釘,只是時間未定,堂兄推測在年後,叮囑他上心準備。

信紙最後,道楚宥瑉叨擾已久,叫他回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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